【尊礼】飞鸟游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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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对于小人鱼薇薇安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，过了这一天，她就可以去学校，为成为王的臣下而努力。因此，她暗自下定决心：今天是她所允许的，最后要求母亲给她讲睡前故事的一天。
“今天讲…王孤身一人潜入深渊取得灵贝的故事怎么样？”
“妈妈，那个你已经讲过四次了。”
面容温婉的人鱼思索一阵，轻声道：“那么，就说说王和那个人的故事吧…”
故事发生于三百年前，当然这可不是童话世界，虽然另一位主人公的出场方式比故事中的那位落难王子好不到哪去。
周防尊是在一块浮木上被人鱼们发现的，他身上没有什么大伤，红发被海水浸湿，难得服帖地待在头皮上，昏迷中的他看起来无害极了。
人鱼对这个落单的“人类”展现出极大的好奇，齐心协力地将浮木推到他们所信赖的，博学多识的王面前。
“落单的人类？”宗像推了推鼻梁上的晶石眼镜，游过去淡淡的扫了木版上的人形一眼：“呵…这可不是什么人类。阁下醒过来的话就请睁眼吧，炽鸟一族的首领跑来海域上…是有何贵干？”
“啊…”周防支起上身，用手将湿漉漉的额发梳到脑后，哑声道，“人鱼不都是呆在水底么？那么我出现在水面上也没什么问题吧？”
“哼，阁下不好好待在自己的鸟窝里，不远万里来到我族的领域，总不是来度假的。”
周防阖上双眼，懒散地躺了回去，宗像轻啧一声，转身对看傻了的族人说道：“回去，这家伙可没那么容易死。”
是夜，宗像孤身浮到海面上，周防化回原形，盘旋在大海的上空。赤色的羽翼末梢带了些金色，在深蓝的天幕下尤为醒目。
“单刀直入地说，就算是阁下，想要只身抵达深海也是不可能的。”
周防注视着只露出一个脑袋和修长脖颈的人鱼，复变回人形落到木板上，赤发在高温下又恢复了寻常张牙舞爪的桀骜样子，嗤笑道：“总得要试试。”
“今早便是阁下‘试试’的结果？”
周防大大咧咧地坐下，咂了咂嘴。
见他不回应，宗像也不恼，兀自开口：“路过这儿的商船多数受过我族的庇护，每每经过，总会带来一些这片大陆上的消息…炽鸟一族死了一个族人，现在全族正疯狂找出凶手的事情，是我最近听的最多的。”
周防尊的周身有火星炸响，却又被他很快压制下去，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。宗像推了推眼镜，正准备继续说下去，却敏锐地察觉到有一个球形物体朝自己面门袭来，抬手接住那个圆滚滚的果子，宗像挑起了半边眉毛。
“我可以理解为…阁下是想用这个来堵我的嘴吗？”
周防支起一条腿，撑着脸看过来，算是默认了宗像的说法。宗像丝毫不担心果子会不会有问题，咬了一口，嫣红的汁液将他那形状优美的薄唇染上些许艳色。优雅而又快速的解决掉那颗果子，果核则被他保存在一个小冰块中。
“阁下如果不想第二天起来就不知身在何处的话，最好还是找个小岛落脚。”宗像顿了顿，考虑了一会，抬手在海面上凝出一座小型冰山，稳稳地矗立在海中，他矜持地推推眼镜，开口，“算是回礼。”语落，便不再管又躺回木板的某只，转身潜入深不见底的海中。
这之后，两人也算是熟识，偶尔宗像会来到冰山上，长长的藏青色鱼尾在月光下反射出炫目的光。实在闲得无聊，宗像也会唱几首人鱼的歌谣，虽然那用朗诵来形容会更合适一些。周防有时被烦的不行，就会丢去一个果子，味道不一，却都很新鲜，想来是他化为原形去摘来的。
时光在快乐时总是如同白驹过隙，流逝得飞快。直到某夜宗像一如既往地来到海面，不等对方反应便朝周防掷出一物，周防握住飞来的荧光，垂眸看向手中散发着柔和光晕的贝壳，怔愣片刻。
“阁下来海上，不就是为了这个么。”
“…我并不是”
宗像难得的打断了周防尚未出口的话，镜片后的双眼仿佛已看透了一切：“我明白的。阁下…你不是那种人。灵贝可以回答三个问题，亦可以指引你寻找的人所在的方位…”
周防的目光扫过宗像周身呈现出暗色的水面，握着贝壳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。
“……这个世界上大部分还是被海所覆盖，不管那个人要去往何处，总会经过海上。人类与炽鸟相比确实是弱小的，但他们也很可怕，况且阁下旧伤未愈，”宗像抿了抿唇，直切主题，“如果你愿意，我可以在那人来到海上后杀了他。”
这是宗像鲜有的，不问善恶，只因一人之言而承诺取走他人性命的行为。周防长呼出一口气，揉乱自己的红发，叹道：“这可真是不像你啊。”
宗像瞥了周防一眼，旋身钻入海中，鱼尾掀起些许涟漪，又很快消弭。
“你要走了吗？”新生的小人鱼围在冰山周围，仰着脖子看向顶上威风凛凛的赤色大鸟。
周防衔着贝壳，振翅而起，盘旋数圈，找到被众多人鱼簇拥着的宗像，将贝壳及自己的一段尾羽交过去。烫金的字浮现在半空中，『明年夏天』几字一闪而过，周防赤色的身影已消失在天际。
“后来呢？妈妈？”
人鱼摸了摸小女儿的长发，明显不打算继续说下去，只是柔声道：“该睡了，孩子。”
薇薇安不情愿地躺下去，脑袋中的疑问依旧盘旋不去：第二年夏天，这个故事继续下去了吗…？
【END】
(´இ皿இ｀)马上就要成为苦逼的医学生了，天天都是高三。心累